长风万里

万里长空,一朝风月

【山河令|周温】草木深(番外)

◎战损wink行

◎接十七集剧情

◎正文:  

山中一甲子,世上已千年。

就算没到一个甲子,若是生来死去走一遭,再醒来时,也会恍如隔世。

温客行醒来时,正是月上中天,张成岭趴在chuang边,托着下巴盯着自己,若不是两人距离够远,非要吓出个好歹不可。

“师父!师父!师父!”张成岭扯着嗓门大喊,喊得温客行想直接再晕回那暗无天日的黑夜里。

周子舒手上还拿着碗,听见张成岭的声音,火急火燎就冲了进来,“怎么了?成岭!”

“温叔......”

没等张成岭说完,周子舒便跟阵风一样跑到温客行chuang前,人还没站稳,就对上了温客行一双眼。

周子舒愣了一下,盯着温客行的脸,不肯移开半分。

“阿絮......”温客行抬了抬手指,声音哑得仿佛被钢刀刮过一般,弱不可闻。

张成岭十分有眼力见地接过周子舒手中的空碗,周子舒慢慢坐到chuang边,长舒了一口气,“我以为梦里姑娘太美,咱们温大善人都不想醒了。”

温客行嘴唇失了血色,却还是笑了,手指在周子舒手背上轻轻碰了两下,“就是有千百个姑娘,也不如我们阿絮好看。”

周子舒白了温客行一眼,转而看向张成岭,”成岭,厨房的药快煎好了,你去盛来。”

张成岭一离开,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,周子舒用内里温了小半碗水,又坐到温客行chuang头,让温客行躺在他怀里。

温客行刚想说话,碗口就轻轻磕到了牙齿上,温客行眼睛睁得溜圆,仰头去看周子舒,周子舒却是不松手,“闭嘴,喝水。”

温客行皱着眉,碗堵在嘴边,要他说话也不能,只好顺着周子舒的力道,温水滑过喉卝咙,进入血液,温客行方才觉得四肢百骸重新活过来一般。

待半碗水喝了进去,周子舒把碗放在一边,倒是没有离开,依旧维持着这姿卝势。

温客行人动不了,嘴巴却要忙活起来,周子舒的手虚扶在温客行的肩头,温客行的声音便如柳絮般飘飘摇摇入了周子舒耳中。

“阿絮,你怎的对我这般不温柔?”

周子舒低头看向温客行,“我这又是喂水又是熬药的,还不温柔吗?那你是没见过我不温柔的时候,等你好了,要你见识见识。”

温客行笑出了声音,身卝体跟着拱了两下,含卝着气音道,“周相公见谅,小可不敢再胡说了。”

温客行琵琶骨被穿了个透,如今便是端碗水都抬不起手臂,周子舒看他衣领里还隐隐渗着血色的白布,只觉得心跟着一起痛起来。

“你别动了,你......”周子舒轻轻稳了稳温客行的身卝体,“你......”周子舒你了半天,还是没问出来,倒是温客行脑袋在周子舒怀中蹭了两下,说道,“阿絮,你别担心,我这伤,三五日之内便能好个差不多,别说宰几个恶卝鬼王卝八,就是毒蝎本人,我也能让他当场变成一条死蝎子!”温客行说到动气处,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分,周子舒手掌轻轻托在温客行后心,一股柔和内力便渡了过去。

温客行一把抓卝住周子舒的另一只手,“阿絮,不用......”哪知这一抓,手腕跟着传来钻心之痛,周子舒连忙撤掌,去看温客行的手腕,“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?三岁孩子吗?总这般莽撞?”

温客行唇色惨白,听周子舒这般说,也不顶嘴反拨,眼角一落,嘴唇一抿,怎么看着怎么可怜,周子舒叹了口气,“你真是我祖卝宗。”

温客行美卝人计兼苦肉计,用得得心应手,见周子舒眼中又有了笑意,便起了另外的话头,“阿絮,最卝后那蒙面人是谁?”

周子舒皱了皱眉,“是韩英,可你当时不是已经晕过去了吗?”

“没晕透,”温客行提起这件事就一肚子火,眼神直直地看向前方,眼底也现了几分狠厉,“死蝎子以为我已不能成事,他第卝二刀没再出手,否则我便能教他当场见阎卝王!”

这话言者无心,周子舒听得心底一凉,手都有些发卝抖,当时在刑房是四面楚歌,他不是没看到蝎王蓄势待发的第卝二刀,可蝎王已身受重伤,若想拿下他们二人,近身打斗不可避免,既然已经过过招,周子舒自认挡下蝎王没有问题,虽不能全身而退,却还是能护温客行一个周全,可若当时温客行先于自己横插了进来......周子舒一想到这里,后背冷汗都出来了,一把抓卝住温客行的胳膊。

温客行被这一下也唤回了神卝智,眼底那些个狠厉瞬间烟消云散,只是迷茫地叫了一声“阿絮”。

“温客行,”周子舒的声音冷到了极点,攥着温客行的手也用了几分力气,“你就是这般打算的吗!蝎王那第卝二刀若是真杀了过来,就你那个方位横插一杠,是打算心脉被蝎王捅个对穿,也要砍了他的脑袋是吗!”

温客行愣了一下,好似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,他挣了一下手臂,偏过头去,轻咳了一声,才道,“阿絮,你弄疼我了。”

周子舒深吸了一口气,才放开手,正好张成岭端着药推门进屋,顿时就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太对。

周子舒调整一下姿卝势,让温客行在自己怀中躺得舒服一些,然后接过张成岭手中的药碗,盛了一勺,吹凉了才送到温客行嘴边,这回温客行既不耍赖也不讨嘴,一张俊脸被苦得皱在了一起,房间里还是没人说话。

张成岭站在chuang边,“师父,温叔,你们吵架啦?”

周子舒一记眼刀就过去了,“大人的事儿,小孩子别掺和。”

听见周子舒先开口了,温客行连忙也开口了,“阿絮,成岭又没惹到你,你拿他出气作甚?”

温客行抬了抬手,要张成岭站得离自己近一点儿,“成岭啊,不是跟你说过嘛,你师父,最是个嘴硬心软的主,这是怨我睡了这么久,梦里却没梦见他呢!”

张成岭点点头,周子舒就当没听见温客行的胡言乱语,他见张成岭似是还有话说,也不阻拦,就瞧见这孩子跪在chuang边,握上了温客行还包扎着的手。

“温叔......”张成岭一说话,声音就跟着哽咽了起来,“您和师父,再三救成岭性命,成岭今生无以为报,唯愿侍奉在您和师父身边,方不负救命教卝导之恩。”

温客行平白长了张嘴,最伶牙俐齿的时候反倒卡住了,舌卝头舔卝了两下毫无血色的唇,才哑着声音说道,“傻小子,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,谁要你侍奉在身边!你温叔我,是金刚转卝世,菩萨化身,就那些个臭蝎子,还不能把我怎么样,你就好好孝顺你师父,没事儿啊......”温客行仰头看了一眼周子舒,又看向张成岭,跟小孩似的眼里带着光彩,“多给你温叔打两壶好酒,那就是对我最卝好啦!”

周子舒佯装嗔怒地轻拍了一下温客行,“还想喝酒?做你的大梦去吧!成岭,到年底,你要是敢给你温叔打一壶酒,你就多练一千次的流云九宫步。”

张成岭听得二人这般言语,也破涕为笑,他一手握着温客行的手,一手握着周子舒的手,“温叔,等你好了,能再教我上次那个特别好玩儿的剑法吗?”

温客行噙着笑意,道,“你叫我一声好温叔。”

“好温叔,好温叔,好温叔。”张成岭一连叫了三声,叫得周子舒和温客行都笑了起来,还是周子舒看天色不早,说道,“成岭,时候不早了,这两天你也累坏了,去睡吧。”

温客行冲着张成岭眨了下眼睛,做了个口型,示意小兔崽子快走。

张成岭十分有眼力见,端了碗便关门离开了。

温客行药也喝完了,周子舒慢慢扶着人躺下,仿佛刚才的质问不复存在一般,温客行方才说一会儿话,脸色就又白上了几分,他缓了两口气,道,“阿絮,我没什么事儿了,你也歇着吧。”

周子舒白了一眼温客行,帮他把被子掖好,“你以为我是成岭?你给我好好养伤,天大的事,都等你好了再说。”

温客行气力不济,冲着周子舒笑了笑,没说到两句话的工夫,就睡了过去。

直到这夜深人静,周子舒才仿佛活过来一般,那双手虽然凉,却能抓着他,握着他,是活生生的温客行啊。

温客行睡得极沉,周子舒握着他的手抵上额头,又想起了岳阳派刑房的一幕幕,温客行的狠厉他不是没有见过,可他似乎总能全身而退,从未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。

温客行从来不是无所不能,他的尽在掌握,全都攀附在一颗“既入鬼道,不复人间”的心上,教他生死走来,都为复仇而活。

周子舒感到喉头发紧,他不知道温客行身上究竟背负着怎样的仇卝恨,可他知道,那个对着自己,眼底眉梢都是快卝意潇洒的温客行,从来不假。

如今想来,天窗档卝案记载:“鬼谷易主,前谷主受剥皮之刑,百鬼俱骇,新谷主,壬申生人,年方二十,貌美。”原来竟已是八年卝前的事。

周子舒又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温客行,温客行如何是鬼谷谷主,镜湖剑派究竟缘何灭门,他与温客行又该如何面对张成岭,这些问题自岳阳派归来,都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,温客行伤重时他来不及想,温客行醒来时他不愿意去想,可他知道,终有一卝天,他们都要面对这些问题,没有关系,这一次,会是他和温客行二人,一起面对。

思及此处,周子舒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,他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探身理了理温客行额前的头发。

“确实......貌美.....”

-end-

◎写了个养伤番外,算是给《草木深》一个甜点儿的收尾,虽然也有那么一点点玻璃碴。

◎二十二集不负我望,温客行吐卝血前,叫的那一声“阿絮”,我心都碎了,那种无助和委屈,还有这二卝十卝年来背负的仇卝恨,都在这一声“阿絮”里被演得淋漓尽致。“世人皆负我,举世皆可杀。”正是有二十二集这样外露的表现,这般决绝惨烈的誓言才值得信服。

◎最卝后谢谢 @梦琦  小可爱的打赏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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