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风万里

万里长空,一朝风月

【山河令|周温】草木深(下)

◎战损wink行

◎接十七集剧情

◎前文: 

◎想了很久,阿絮先一步知道了温客行卝的身份,却不知道镜湖剑派的灭门真卝相,究竟该如何面对成岭,他不能为温客行辩解什么,即便他相信其中另有蹊跷,但他也没有立场让成岭不要报卝仇。所以我希望,真的有温客行身份揭开的那一卝天,在和温客行同样遭遇灭门却有不同的人生轨迹的成岭身上,能有一个相信人间情义的判断。

◎非常主观的写法,不喜勿卝进。

5

“老卝温!”白衣剑“铮”地一声隔开蝎王的刀。

周子舒飞身落在温客行身边,一把接住了他,那浓重的血卝腥味扑面而来,周子舒眉头紧皱,攥着温客行衣服的手都在发卝抖。

温客行失血过多,听见白衣剑的声音就已松懈了下来,等到周子舒的手扶上了后身,整个人的重量便都压了上去。

“阿絮......”温客行的手满是鲜血,他眼前已看不清东西,便摩挲着覆上周子舒的手,带来黏卝腻温热的触感。

周子舒喉头生疼,把人搂得更紧了些,看向蝎王,已恨不得将对方抽筋扒骨,却怕温客行撑不了多久,剑尖指着蝎王,一步一步想要退出去。

“周首领。”蝎王似乎并不慌张,仍旧慢条斯理地叫着周子舒的名字。“你怀里的这个人,是披着羊皮的孤狼,披着人卝皮的恶卝鬼,你今卝天将他救了回去,他日便会想让他下十八层地狱。”

周子舒冷笑了一声,“我下你祖卝宗的十八层地卝狱!”

话音未落,周子舒袖中暗器便射卝了出来,雨打芭蕉针力道强劲,蝎王弯刀与其相撞,直撞得手指发卝麻,却是不肯罢手,他两次伤在温客行手下,如今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恶气,拼着一股子横劲便要直取温客行后心。

周子舒见状,白衣穿空而过,剑雨飘飘,与蝎王弯刀相抵,周子舒手腕一动,白衣擦过弯刀,蝎王当下就被一剑穿胸!

蝎王满眼都是不可置信,口卝吐卝鲜卝血,弯刀脱手,带着削金断玉的罡风杀向周子舒!

周子舒衣袂翻飞,凌空踹向蝎王胸口,借力落回温客行身边,拉着温客行连退几步躲开弯刀,温客行却仍被这冲撞激得内息不稳,周子舒横剑格挡,眼看着弯刀划破衣袖,温客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一把拽过周子舒,两人退无可退,“嘭”地一声撞在墙上,温客行更是一口血呕在周子舒的衣襟。

“老卝温!”周子舒心中钝痛,他心道若温客行真是鬼谷谷主,鬼谷灭镜湖剑派满门,可温客行又为救张成岭受伤如此,其中必有蹊跷,周子舒眼底起了杀意,看向受了重伤的蝎王,温客行不能白白栽在毒蝎手中,他定要为温客行讨个说法回来。

温客行吐出一口血来,反倒清卝醒了一些,手攀到周子舒染了血的衣襟处,苦笑道,“弄脏......我们阿絮的衣服了......”

周子舒闭了下眼睛,温客行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脸上,周子舒抓着温客行手臂的手用了些力气,说道,“回去记得赔我一件。”

“阿絮......”

“闭嘴!”温客行还欲说话,却是被周子舒厉声打断,周子舒如何不知温客行想说些什么,可他绝不会让此话成真。

“有什么话,咱们回去再说!”

蝎王被周子舒这一剑穿了个透心凉,一把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,表情也带了几分狰狞,他啐了一口血,笑道,“二位不必纠结衣服,待了结二位性命,本王自会送上喜服两套,教你们黄卝泉路上做一对儿亡卝命卝鸳卝鸯!”蝎王踉跄半步,冲着门外弟卝子使了个眼色,一时间刑房内血色蔓延,哀嚎四起!

温客行早就是强nu之末,反卝抗并着受伤要一起来,周子舒双拳难敌四手,打得亦是一片狼狈,白衣剑划破喉卝咙时,血溅在周子舒脸上,是热的,一瞬间,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冷血无情的日子,再久远一点儿,他感觉自己又想起了四季山庄的时光,想起那些个光风霁月、无忧无虑,是他此生都回不去的过去。

何以飘零去?何以少团栾?何以别离久?何以不得安?

周子舒一把拽过温客行,喘着粗气,手搂上温客行的头,他不想让温客行死在这里,温客行也不该死在这里。

蒙面人从外面杀进来的时候,周子舒还没认出人来,眼瞧着对方一招制敌,手法干净利落,方才皱起眉头。

“走!”蒙面人挑了外面围堵的弟卝子,给周子舒和温客行二人开了路出来,周子舒手腕发力,烟雾弹瞬时在刑房炸开。

周子舒扶着温客行,三人踉跄奔走,直至离开岳阳派,跑至荒郊,周子舒担心温客行的伤,才逐渐慢了下来。

此时温客行已经不省人事,周子舒心神激荡,七窍三秋钉隐隐要发作,他不知道温客行究竟伤得多重,却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倒在这里。

“英儿,”周子舒拉住蒙面人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蒙面人拽下面巾,“英儿接到您的消息去见张家小公子,才知道您去闯了岳阳派,英儿放心不下,便赶来了。”

周子舒心中感激,拍了拍韩英的肩膀,“多亏你及时赶到,否则,我俩今卝日,怕是要命丧岳阳派了。”

“再往前,属下备了马,您和这位大人的伤不宜再拖。”韩英借着月色,看到周温二人身上一片血色,连忙说道。

周子舒一听,直觉得一生的好运气都花在了这里,待走到拴马处,周子舒先上了马,韩英帮忙将温客行扶了上去,温客行ruan卝绵绵地窝在周子舒怀中,周子舒鼻息之间,全是血卝腥味。

6

云来客栈并非全是天窗的人,当初选此地作为联络点,也是仗着人来客往,大隐隐于市。

倒是和温客行的理论不卝谋卝而卝合,藏一吊钱最卝好的办法,就是把钱藏在钱箱里。

周子舒扶着人一脚踢开房门,张成岭那孩子正坐在桌子旁,一脸焦急的模样。

“师父!”张成岭喊道,又看到周子舒扶着的血人,“温叔!”

“成岭,去打盆水来!”周子舒顾不上许多,将温客行扶到chuang卝上,守着人等韩英和大夫过来。

温客行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,腿上的箭和琵琶骨上的铁链不除,周子舒便无法为他疗内伤,张成岭站在一旁,眼眶通红,却是不肯哭出声来。

等大夫来了,周子舒才像见到了救星一般,他哑着声音对大夫说道,“大夫,您看看怎么办?”

老大夫眉头紧皱,沉声道,“这铁链穿了公子的琵琶骨,我瞧这公子是习武之人,就算除了,怕是也有影响。”

周子舒指尖几乎在掌心抠出卝血来,他稳了稳心神,抱拳躬身,“先生,且先求无性命之忧。”

老大夫点点头,要周子舒坐在chuang头扶住温客行的头,又给他口卝中塞了块儿布巾,“别叫他咬了舌卝头。”

温客行在鬼谷那会儿,也不是没受过重伤,迷卝药du药chun卝药,恨不得中了个遍,可那时他也是疯的,今卝日周子舒若是不来,蝎王也不会在他手下活着离开,可周子舒来了,他仿佛在那一瞬间有了可依赖的一个人,有了可信任的一颗心,他贪恋这一点点的暖意,也是这一点点的暖意,教他从死到生,再走一遭。

老大夫医术不赖,可温客行伤势过重,铁链从琵琶骨解下的瞬间,教温客行几乎背过气去,他身卝体猛然绷紧,额头青筋暴起,冷汗一下就湿卝透了中衣,呜咽声被堵在了口卝中,周子舒也如上卝刑似的,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,仿佛这样就能抓卝住那个活蹦乱跳的温客行一般。

待温客行肩上和大卝腿的伤都处理好,血水已经端出去好几盆了,彼时月上中天,外面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蝉鸣。

周子舒仿佛才一口气活了过来,他洗了干净的帕子,坐在温客行chuang边给他擦脸。

擦过脸,周子舒又掀开被子,慢慢擦没有包扎的地方,想到如果温客行醒着,一定又要不着卝调地说上几句,又想到方才解链子的时候,温客行身上溅的全是血,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,一定又要碎嘴。

最卝后,周子舒将帕子搭在架子上,又坐了下来,他拉起温客行的手,温客行的手腕被铁链磨得几乎见了骨,周子舒知道,那是他把铁链从墙体中扯出来时伤到的。

于是周子舒又想起了赵敬和蝎王的话,温客行,是从数万卝恶卝鬼中活过来的鬼主。

周子舒偏头看向躺在chuang卝上的温客行,乖卝巧得不像话,与那骇人的身份截然不同。

鬼谷谷主舍命救成岭,除了对这孩子本身的感情,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呢?

周子舒心里明白,又轻轻笑了一下,仿佛鬼谷谷主这消息对他来说并没有造成多么大的冲击,反而是记忆里西瓜、糕点和糖水的甜都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,它们包裹起那个满身是血,浑身戾气的温客行,最卝后化作孤城外的一簇篝火,教他红尘世间,几多留恋。

周子舒冰凉的手覆上了温客行失了血卝色的脸,眼底蓄满了怜惜与心疼,“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,所以才……无法开口吗?”

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周子舒就在身边,温客行昏得极沉,周子舒就静静卝坐在他身边,他知道了温客行能以命相搏的秘密,可除了心疼,竟再无其他。

丑时快过,周子舒对着门外,轻轻唤了一声“成岭”。

张成岭便推门走了进来。

“怎么还不去睡?”周子舒轻声问道。

张成岭走到chuang边,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声音哽咽,“师父!若不是为了我,温叔也不会伤成这样!”

周子舒松开温客行的手,将张成岭扶了起来。

他手搭在张成岭的肩膀,像真正的长辈一般,问道,“成岭,毒蝎来的时候,你温叔是怎么说的?”

张成岭抹了一把眼泪,“温叔让我别怕,他说半炷香之后……就来找我们,他说……我走了才能救他……可我……可我竟然真的走了……师父!”张成岭越说,哭得便越厉害。

周子舒将张成岭搂在怀中,“好孩子,你没做错,你若是不走,你温叔才是真正的走投无路了……成岭,时至今卝ri,我才知道,你和我,也许……才是他真正的人间啊……”

周子舒轻轻摸了摸张成岭的头发,“成岭,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,我没有办法去决定你的选择,但我希望,ri卝后……你要学习……用你的心,去看世人,方能清卝醒。”

张成岭点点头,从周子舒怀里抬起头,看向还在昏睡的温客行。

“师父,等温叔好了,咱们仨一起走吧,温叔说他还要教我剑法。”

周子舒轻牵起温客行的手,三人的手握在一起,越州一见,灵山从此不问道。

不必飘零去,人间自长安。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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